宗树人教授做客中央民族大学：以中国为框架构建“全球宗教三层模式”

2025年11月25日，由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主办的“宗教学前沿名家讲座系列”第四讲在海淀校区文华楼西区13层1326会议室举行。本次讲座邀请香港大学社会学系及香港人文社会研究所人类学教授宗树人（David A. Palmer）主讲，题为“全球宗教三层模式：以中国宗教为框架”。讲座由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教授陈进国主持，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副教授张敏担任与谈人。

从“中国例外论”到“中国作为典型”：提出可推广的宗教社会学框架

在讲座中，宗树人教授指出，宗教社会学长期依赖源自西方经验的理论体系，因此在研究中国宗教时往往会将其视为“特例”。然而，中国宗教的结构性特点并非例外，而是具有普遍启发意义的典型案例。他提出“多视角的普遍主义”（multi-perspective universalism）的理念，强调来自不同文明的理论都可能具有普遍性，但各自也带有盲点，因此需要从中国的历史与宗教传统中提炼新的理论框架，以补充现有的宗教学和社会学视角。

全球宗教的“三层模式”：以中国宗教为例的理论建构

在讲解其核心理论时，宗树人教授以“土教、统教、超教”三层结构概括全球宗教的基本形态。他指出，地方社群中的民间信仰与庙宇体系构成“土教”，这是跨文明普遍存在的基层宗教结构；国家政权通过祭天制度和官方仪式建立“统教”，在中国皇权体系中表现尤为典型，同时也与古埃及、古罗马、印度等文明的国家宗教高度可比；而佛教、道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在轴心时代兴起的“超教”则以个人修行与超越性追求为中心，突破地方与国家框架，形成独立的宗教传统与跨区域网络。

宗教授强调，这三种宗教形态在任何社会中都会以不同方式共存，并在历史上不断发生互动、渗透与整合。正是在这种地方、国家与超越性宗教力量的动态关系中，中国宗教展现出具有普遍意义的典型性，为理解全球宗教结构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启示。

全球化时代的宗教：市场化、碎片化与再神圣化

在讲座的后半部分，宗教授将该模型拓展到当代宗教的全球变迁。他指出，新自由主义时代推动宗教不断市场化与品牌化，使宗教生活呈现出更强的个人化与碎片化趋势，这一现象不仅出现在中国，也广泛存在于欧洲、北美以及伊斯兰世界。同时，民族国家正重新确立自身的神圣性，使“统教”的现代形态更加突出。而地方民间信仰在文化产业化和“非遗化”的推动下，在旅游业和大众文化中重新获得活力，体现了“土教”的商品化和再生产。

宗教授强调，此三层结构不仅能帮助理解中国宗教，也为解释全球范围内的宗教现象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说明“宗教问题”是世界性议题，而非某一国家或文明的特有现象。

本次讲座展示了宗树人教授长期扎根中国宗教研究的深厚积累，也为跨文化宗教研究和全球社会学提供了新的理论路径。其提出的“全球宗教三层模式”展现了中国经验在世界学术体系中可能发挥的重要作用。